---- 记香港秀峰禅院 韩国无上寺 禅宗文化交流活动
第一章 缘聚大觉 法喜充满
2014年4月15日应九华山大觉禅寺宗学法师邀请,香港秀峰禅院大观法师,韩国无上寺大峰法师、慧通法师携众弟子来到灵山九华。此次参访人员有的是故地重游,有的是初访九华,然,对于拥有一颗活泼禅心的佛子而言每个当下都是新鲜而喜悦的。随团友人们参观了九华山的化城寺,通慧禅林,肉身宝殿等极具佛教精髓和九华底蕴的景点。
4月17日,法师们携众弟子来到大觉禅寺,大觉禅寺的禅堂缘聚全国各地的大学生,在家居士,外国友人聆听法师们的精彩开示。
首先,无上寺的大峰法师进行了极具崇山禅师曹溪宗宗风的开示。大峰禅师是美国人,1977年遇见崇山禅师,从此,与禅宗结下了不解之缘。1984年放下尘缘出家,1992年得到印可,1993年去韩国参学,1999年得到传法,现在长居韩国无上寺。
此次,宗学法师能有幸邀请大峰法师也有一段殊胜的缘分:宗学法师的传法师父佛源老和尚和大峰法师的师父崇山法师是非常好的朋友。宗学法师曾经在韩国无上寺参学,与大峰法师一见如故。虽然,肤色,语言,经历有差异,但是,他们的纯净的自性是相通的。
大峰法师抛出一个个极具中国古代禅宗宗风的话头问聆听开示的人们:我是谁?为什么吃饭?你从哪里来?
“不知道”三个字是大峰法师的核心禅宗理念。一颗“只是不知”的心是破除杂乱思维最好的状态。韩国的禅宗秉持了中国古代棒喝,参公案,参话头等宗风,大峰法师的开示中每每有所体现。
在提问环节,有人问:西方国家的基督教,天主教等非常盛行,作为一个西方人为什么会选择禅宗?大峰法师就他与佛教的渊源一一道来。事实上,每个人的机缘不同,看上去选择了不同的道途,事实上,寻找自性利益众生的终极目在任何宗教之间都是不相违背的。禅宗是无言的指引,是当下的证入,较之其它的宗教属性更为简练而实用。
有人问:请开示什么是感恩一切众生。法师幽默的开示与居士可爱的回答让禅堂里笑声不断,法喜充满。
也有人问:法师为何在遇见崇山法师的7年后决意出家?法师开示:关于出家,存在两种人,一种是感觉自己要出家,一种是真正要出家。当一个人的自我很强烈时,无论是否出家,都会非常痛苦。当爱在心中,把“我”送给他人利益他人时,无论出家还是在家都一样自在。
九华山的客座教授问法师:如何可以把中国传统文化让更多年轻人传播?法师追问:你是谁?从哪里来?
无形的棒喝,催醒在座每一个无明的灵魂,最后开示:当你的心和学生的心合二为一时,便是最好的教育。真正的老师是帮助学生学习找到他自己的自性。
下午,香港秀峰禅院的大观法师进行了直指人心的开示。大观法师已经是第二次来到九华山。她也是崇山禅师的传法女弟子,曾经在泰国跟随阿姜查大师在森林里苦修两年。虽然“如来乐住于隐处”,然,佛法遍布世间每一个角落,这也得以让我们有幸聆听到大观法师的精彩开示。在大观法师修行的山头,她每天看着日出和日落,内心无比喜悦。虽然,有些人也想开发那座山用于商业目的,她一样觉得那些人很可爱。她热爱每一个人,当地调皮的小孩用石子扔她的门,她所做的只是内心充满祝福,希望每一个小孩都有个美好的未来,然后,轻轻的关上门。
她还描述了如何处理她与母亲关系的经历,让很多年轻人在自我理想与父辈发生矛盾时明白了一个要秉持以下理念:不要试图改变老人,去发觉老人喜欢什么。看似简单的言语却蕴含着极大的智慧。大观禅师还开示:感恩带给我们痛苦的人。修行的人可以感觉到一点:我们的很多觉悟都是在经历真实的痛苦后得到的。因此,倘若有人可以带给你痛苦,那么去感恩他,因为,对方像一面镜子照见了你内在未曾舒展自在的部分。倘若你非常爱一个人,而那个人让你痛苦,事实上,不是对方让你痛苦,是你内在未曾清除的魔性让你痛苦。
第二章 艺生禅悦 世界一家
此次参访的团队中虽然有世界不同国家的人,共同的信仰却让大家完全没有隔阂。4月17日晚上,在白天聆听了一整天的开示后,晚上,我们有幸观看了三个精彩的艺术节目。
首先,是由宗学法师的弟子觉心居士进行了儒雅而优美的古琴演奏。觉心居士就他与慧通法师在同游过程中对古琴的交谈中觉察到古琴在禅宗文化中作为一个文化属性对外国友人来说是一个不错的交流形式而决定给大家演奏。觉心居士还就古琴的特点,以及宗学法师在他学琴过程中的指点简单作了介绍。古琴琴声和缓细流,哀而不伤的特点让雨后大觉寺的禅堂顿然空灵而旷远悠然,禅悦充盈。一曲结束,外国友人无不赞叹,赢得了热烈掌声。
紧接着,来自立陶宛的出家师父以默剧《生命》将此次表演活动推向高潮。自从有声电影发明后,卓别林时代已经远去。电影,演出都追求视觉和听觉的刺激,媒体产业糟杂而喧闹。然而,此次的默剧表演打动了每一个在场人员的心,它的无言与禅宗的不立文字,言语道断非去来今思想不谋而合。如果说古琴的琴声是中国禅韵的无限幽远的绵延,那么来自立陶宛的默剧则给禅以赋予一种“生命完整的诠释”。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自性的流露。表演者将艺术所想表达的内容以灵魂所带有的宗教色彩完美结合,让艺术充满了信仰之美。默剧的内容是用四分钟时间表现出了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75年所经历的事情。观看演出的佛弟子的整个生命也融入到了这样的表演中,一种“无我专注,天然禅心”照亮了表演者和观众。当音乐停止,演出结束,很多人都站起来为这位外国友人报以热烈的掌声。
最后,宗学法师的在家弟子耀涤居士给我们用中国传统乐器葫芦丝演奏了韩国乐曲《大长今》以及具有中国民族特色的曲目《月光下的凤尾竹》将“世界一家”的氛围完美的相生相融。
演出结束后,宗学法师对此次共修活动表达了感谢,并且与外国友人互赠礼物。各国佛子亲切交流,共修活动圆满结束。
第三章 展望南泉 参访祖寺
4月18日上午,宗学法师携弟子与随行团一起参访了正在建设过程中的南泉禅寺。
南泉禅寺所落座的山林较之大觉禅寺更为幽隐。越过一片笋林绿竹相依的田野,我们来到了南泉禅寺的大门口:浑厚而极具质感的原木结构。与道路所形成的角度如此自然,以至于每一个穿梭于门庭的人都成为一道风景。很多弟子纷纷追问门庭的设计者,最后获悉无论大觉禅寺还是南泉禅寺都是宗学法师亲力亲为去设计操劳的。想必只有物我两相忘的觉悟者才可以把每一个大手笔和细节全都设计的浑然天成。
一个扎着水乡特色蓝印头巾的老太太挽着一个竹编篮子从小径那头走来,外国僧人纷纷亲切围聚询问这是何物。小小的嫩笋,带着春雨泥土的清新,也连接着一颗颗自然活泼的禅心。
门庭庄严的矗立犹如一个得道静默的天地之神,守护着这一片清净道场。角落的飞檐带着生动和无限延展的活泼与希望,象征着中国禅风将在南泉这一片时隔30年再次建立的道场得道延续和发展。
门庭边上的还有建设留下的一片废墟,宗学师父在等待客人们到来的那一小段时间的空隙独自走上那片废墟,静静的站在上面。他灰色的僧袍在风中轻轻扬起,如同 那门庭的飞檐一般相合。他依旧沉默不语,也许,那一片在我这样凡俗的人看来是废墟的泥土在师父眼里与净土并没有分别,因为,正是由于这些废墟的沉淀才能拔地生 长一座寺庙。然而,师父的弘法过程也如同在娑婆人间不畏艰险,风雨无阻,道心坚固的人才可以废墟生清莲。大丈夫的事业,唯有天地印可,风雨相依。
宗学法师是低调而含蓄的,如同水一样的生命质地。韩国的慧通法师说:在韩国无上寺遇到宗学法师时感觉宗学法师是如此寡言而含蓄,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会建立这样大的事业。我们惯常容易遇到滔滔不绝,善于表达的人。有一个师兄,在聆听了法师们精彩的开示后问我:如果让你选择你更愿意听谁讲课。我们在学习的过程中,除了在言语文字中领会,更要领会到一个证量十足到师父的语默安然中的教诲。
告别南泉,我们来到三祖寺。宗学法师曾经为我们开示三祖僧璨的《信心铭》,到来到祖庭更是如沐佛恩,内心澄静朗然。友人们也随行参访了三祖修行打坐的山洞,无比赞叹:正因为在中国的禅宗历史上出现过无数个高僧大德,正是有这样的禅宗文化积淀和先祖们遗留下的清净宗风让法脉相续,得以如今在宗学法师这样一代年轻僧人的带领下可以将中国的禅宗文化向全世界传播。
左起:慧通法师 大观法师 大峰法师 宗学法师
4月18日晚上,我们来到四祖寺。虽然,天黑到访,但是能感受到四祖寺的恢宏和庄严。4月19日,我们参观了净慧长老的展览馆,看到了长老的五彩舍利,在场之人无不赞叹。宗学法师,大峰法师,大观法师与四祖寺的住持亲切交流有关禅宗文化的传承。大峰法师机锋敏锐,问:四祖在哪里?这一问想必也会唤醒我国消匿的一部分宗风,也会如同一个棒喝将还未找到自性的僧团在这一问中疼痛觉醒。随行人员还一起参访了四祖的传法洞。法师们在传法洞唱诵《心经》,怀念大德。
4月19日下午冒雨来到五祖寺,在五祖寺品尝了幽香的茶便与之告别。
第四章 大德指引 佛子敛心
这是我第一次跟随我的师父宗学法师以及师兄们出行。在决定出行的时候,我也很矛盾:忙碌的工作,遥远的路途,茫然的情怀让我一度不知道这样的行程到底是否适合我。然而,最终跟随内在指引:那么多大德一同出行是多么殊胜的缘分,保持清净之心一定能有所收获。
这一路的感受,文字已经充分体现出其局限性了。然而,有几点感受还是让我觉得非常有必要记录,一来作为警醒自己在未来修行过程中不得放逸,二来为这样殊胜的活动记上一笔以作纪念。
这次活动从组织到全程的安排除了宗学师父操劳之外,我的师兄耀缘和觉心也忙碌之至。我们很轻易能看到耀缘师兄这些天是这样度过的:第一个迎接,全程陪同友人,最后一个吃饭,最后一个推开房间的门休息。两个师兄不但将活动所需要的事宜安排的妥当细致,而且还关心其他师兄可能的需要。他们用行动的示现警醒了我如何是一个合格的弟子。每每看到耀缘师兄在并不怎样热的这些天脸颊上淌下的汗内心还是深受感染!然而,每到一处,她就能给大家带来欢笑。觉心师兄还在忙了一天的情况下与我分享,帮助我面对修行中的困惑。
我常常喜欢别人喊我耀清,我感到在学佛的过程中我还是一个婴儿:刚刚半岁。重新成长一遍的过程新鲜而一样会经历困难,看着师兄们长成那种令人赞叹的状态,增加了我的信心。在这一路过程中,也经历了一些值得回味的故事。
在五祖寺的时候,耀缘师兄带领大家去找了位于食堂里面比较干净的卫生间。然而,大观法师刚进去没多一会儿,就听见食堂工作的小姑娘大喊一声:你们上厕所的快点啊,我们要关门了!我当时心里听了这一声顿然觉得很不舒服,像被堵了一下。而且我观察到那个小姑娘手里攥着纸巾,手背着,应该她也想上厕所。紧接着,大观法师从卫生间出来了,合十微笑对小姑娘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耽误你们工作了!可小姑娘完全没有因为法师如此谦卑态度而有所转化。于是,我急忙对小姑娘说:这是远到而来尊贵的客人! 而那小姑娘依然态度冷硬:我知道啊,那又怎样?而这时大观法师却从包李拿出编制的彩绳,亲手给小姑娘戴上:祝福你一切都好,能在五祖寺工作是非常有福气的。小姑娘态度柔软许多:一般啦,哎,有时候也很......大观法师握住小姑娘的手:不要生气,刚刚是我们不好,以后不会了。小姑娘说:没事。
面对这样的窘迫的情形,大多数人可能想到的是通过说教来改变别人的态度,而大观法师用如此慈悲温暖的行动去转化一位陌生的姑娘,令人赞叹。法师用行动表法开示,值得我们学习。
这一路,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给我的感触也很深:
在三祖寺的时候碰到这样一个老人:在寺庙的一个角落,偶遇一个89岁的奶奶,她在三祖寺已经居住三四年了。站在门口,犹如一副静谧圆满的画卷。她的耳朵不是很灵敏了,因此,我问候她,她只是一个劲儿的说:阿弥陀佛。太让人感动了!还有什么比这样一句纯净而充满能量的佛号更好的问候呢?我走进她狭小却让我舒服的房间,昏暗的光线缺让内心照见了无限光明。即便是我们交流的一点点空隙,她也一直在念佛号。奶奶一直让我吃她房间唯一一个西红柿,见我不吃,又蹒跚着走到里屋拿苹果给我。她让我想起我的祖太太,92岁临走前,我去看她,她一直在问我:宝宝,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吃饱?她一直在关爱别人。老奶奶用安徽话问我:有没有同行的人?我使劲儿点头!这一次,我不是一个人!有那么多大德法师,还有自家师父和许多师兄,真是一种巨大的幸福!共同的信仰让我们相遇,凝聚在一起,以往总觉得一个人在路上自由。但是,这次和大家在一起这一路让我意识到心性的相似会让友善和爱时时显现,内心的舒展才是真正的自由!
耀愿师兄那个可爱的孩子岸岸一路陪伴着我们每个人,带给大家欢笑。他天真活泼的天性一身禅意,这也给我们每个人带来希望,那么小就随同拥有信仰的奶奶和母亲一起参访祖寺沐浴佛恩,一定会成长的很好。我们每个人心中也怀古的同时,也希望年轻的一代能拥有信仰的力量。
这大概也是宗学师父为什么那么辛苦每天持续给大学生们开示的缘由了,他希望年轻一代能带动影响更多的人。他们同样带给我心灵的力量让我整个身心状态有一种敛心后的清明。以前心里一直将信将疑的:我这样做,对吗?会不会大家都没问题,是我有问题?这样的分别心和疑惑是无法找到真实自性的。
大峰法师和大观法师亲切随和,幽默风趣,让我感到很容易与之亲近。同样的感受来自香港的元海师兄,她比我大一岁,我们一见如故。她告诉我:原本对中国国内的宗教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见到了宗学师父感到一切都非常有希望,而且她一定还会再回来大觉禅寺!她也跟我聊了许多她在韩国无上寺修行的故事。临走的晚上,我们全都匆匆进房间休息。因为,第二天我的行程较早,元海师兄竟一直在担心来不及和我告别,在早餐时一直在四处张望等待我的出现。我一出现,我们就拥抱起来,令人感动。她和我有同样的感受:在世俗生活中,很难找到心性相投的朋友,我和她只是简短的聊了几句竟然心灵非常接近。正当我们依依不舍时,大峰法师也来到我们身边,我向他表达了对他机锋敏锐的赞叹以及对有机会想参访韩国无上寺的愿望。大峰禅师非常幽默的拉着我说:走,现在马上跟我回韩国!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非常愉悦。
“这个世界有时候让人感觉是黑白颠倒的,纯洁无暇看起来像是被污染的。”在我参访祖寺的过程中,有好几次热泪盈眶:大德要经历多少世间苦才可以得到解脱?倘若不是了然全部的苦何以度人?假使人人有真正的信仰,世界该是美好的境地。然而,娑婆的人间因为其充满遗憾才有了万象人生。法师们传播弘法,利益众生的路途是艰难而孤独的,然而一种同体大悲的情怀以及清明的自性让他们依旧洒脱自在。
临别前,大峰法师与宗学法师一再拥抱,真是令人感动!无论在天涯海角,我们以相同的心性走向同一条光明的路途就不再孤单!
此次交流活动也让我们不同的国度之间因为信仰的连接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感恩师父!感恩一切众生!
2014年4月20日耀清于复活节的夜晚